罗曼蒂克消亡史 （2016年程耳执导的中国电影）

简介

该片由程耳的短篇小说集《罗曼蒂克消亡史》中的《女演员》《童子鸡》《罗曼蒂克消亡史》这三篇短篇小说改编而成，讲述了当时的进步人士与日本侵略者展开较量，直至迎来战争胜利的故事。影片中描述了那个时代的众生相，每一个人物身上又体现着那个年代，让观众从中感受到“罗曼蒂克”随着故事一步一步走向消亡。

2017年，电影《罗曼蒂克消亡史》提名第31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导演、最佳摄影、最佳录音三项大奖，并获得最佳美术奖。同年，电影获得第24届北京大学生电影节最佳电影奖项。在2017年的第17届华语传媒电影大奖评选中，该片提名最佳电影和最佳导演等七项大奖。

剧情简介

1934年，上海滩黑帮大佬陆先生（葛优 饰）得知自己道上大哥王老板（倪大红 饰）的妻子小六（章子怡 饰）想要提出离婚，为了让小六能够安分点，陆先生答应她让她顶替电影明星吴小姐（袁泉 饰）出演电影《花好月圆》。可是小六出轨了电影中的男演员，王老板舍不得杀掉小六却又深觉脸上无光，于是委托陆先生的妹夫渡部（浅野忠信 饰）送她离开上海。在途中，渡部杀害了同行的司机并强奸了小六，随后将她带回自己家中囚禁起来使之成为自己的泄欲工具。

车夫（杜淳 饰）不苟言笑却能力极强，于是陆先生的管家王妈将其举荐给陆先生，车夫成为陆先生的得力助手。吴小姐的丈夫（吕行 饰）因与卢师长的三姨太偷情被发现，吴小姐找到陆先生求助，陆先生帮她解决了此事，随即将她引荐给权势更高的戴先生。

1937年，淞沪会战前夕，日本人找到老大王老板、老二张先生以及陆先生想要合作创办银行被陆先生严词拒绝，可是老二张先生却透露出了合作的意向。日本人在察觉到陆先生试图打消张先生的合作意向后，便与身为间谍的渡部计划将其杀掉，最终，陆先生的家人全部被害，陆先生逃过此劫。渡部假死并前往菲律宾，在去菲律宾之前渡部不忍心杀害小六，便放了小六。

1941年，报纸上报道了张先生与日本人合作创办东亚共荣银行的新闻，远在香港看见新闻的陆先生决心解决掉张先生。此时陆先生的姨太太小五（钟欣潼 饰）正在上海，陆先生委托小五打点、吩咐车夫杀掉张先生。谁知当天，小五带着枪来到了火车站，以牺牲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帮助车夫完成了任务。同年，香港沦陷，受戴先生的委托，陆先生带着吴小姐一起逃亡到了重庆。

抗战结束前夕，陆先生得到小六的消息并来收容所找到了小六。得知一切的陆先生与伪装成国民党将领的车夫，带着小六与渡部的两个儿子来到位于吕宋岛的战俘营找到了渡部。当着渡部的面，车夫枪毙了渡部的大儿子，小六随即枪毙了渡部。

1949年，陆先生独自一人去往香港，从此销声匿迹。

主要演员与角色

影片制作

创作源起

影片改编自导演程耳的首部短篇小说集《罗曼蒂克消亡史》中《女演员》《童子鸡》以及《罗曼蒂克消亡史》这三篇短篇小说，书中共收录了七篇短篇小说，通过程耳自己的见闻，讲述了隐藏在平淡生活中的秘密，传达了生活中无法言说的心酸与喜悦。

创作出兼具艺术性与商业性的电影一直是程耳的理想，他一直在这两者之间寻找一个平衡点，而《罗曼蒂克消亡史》则是这样一部电影。该片最开始名为《旧社会》，而将影片改名为《罗曼蒂克消亡史》，一方面是因为罗曼蒂克含有美好、浪漫的意思，导演想在电影中讲述美好事物的消散；另一方面，导演想借由电影传达出即使客观存在中的物质消散了，但是美好、浪漫的精神常在。

音乐

梅林茂和郭思达为该片配乐，电影中章子怡出场，一直到她坐车离开这一段的音乐由梅林茂制作，其他的音乐则由郭思达制作。赵胤胤演奏了电影中的钢琴曲，《卡门》的小提琴曲由柴亮进行演奏。为了给观众带来一种全新的感受，该片回避了往常电影中所常用的苏州评弹以及那个时代的上海老歌，而采用了西洋音乐。

影片中一共出现了三首歌曲。《带我去上海》由梅林茂创作，《Where are you, father》以及片尾曲《罗曼蒂克消亡史》由郭思达创作。原本全片的音乐应该在最后大提琴停止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但是程耳觉得应该在片尾加上一首主题曲，随后由程耳作词、郭思达谱曲的主题曲《罗曼蒂克消亡史》便诞生了。这首歌一共存在着郭思达的初稿小样版本、尚雯婕独唱版本、左小祖咒独唱版本以及尚雯婕与左小诅咒合唱版本等四个版本，且各不相同。

幕后花絮

以往常以光头或长发造型露面的葛优在该片中扮演陆先生时，为了能够体现出陆先生的性格特征，特意用发胶做了一个板寸的造型。此外，据葛优透露，导演要求片中主演们都必须要讲上海话，葛优在拍摄之前还曾因担心自己说不地道而表示拒绝。

章子怡坦言自己刚看到剧本时觉得非常独特，不一样的叙事结构和风格让她对程耳这位年轻导演该如何讲述这个故事非常好奇。而慢慢地她了解到了小六这个角色独特的变化过程和遭遇，这也是她爱上这个角色的原因。除此之外，要用上海话来表达各种复杂的情绪是一件难度很大的事情，章子怡表示为此大家只能采取读一千遍一万遍的办法，慢慢地台词也就顺了。

影片中一开场杜淳、杜江与王传君三人站在门口吃饼的那场戏是导演的随兴拍摄的场景。据说程耳在片场看见三位演员正在等待拍摄的时候吃饼，便立马叫摄影师搬来机器对着他们拍摄，当时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场无意之中拍下来的戏被用到了电影的开场中。

影片风格

主题

电影以黑帮大佬陆先生为中心，刻画了在特殊年代背景中跌宕沉浮的众生相，展现出那个年代的“罗曼蒂克”。电影中的罗曼蒂克表面上似乎是指男女之情，却也可以看作是那个年代美好的、高贵的物质与情感。如礼数周全、冷静克制的陆先生代表着一种贵族式的罗曼蒂克，向往自由的交际花小六又代表着另一种罗曼蒂克。在影片最后，陆先生的隐匿，小六的改变，以及故事中几段爱情故事的惨淡收尾，都表现出在这个风云诡谲的时代交替中各种“罗曼蒂克”的消亡。

而电影中的日本人、陆先生妹夫渡部，正是所有罗曼蒂克的终结者。渡部的背叛与阴谋直接改变了陆先生与小六的命运，而他本人又代表着国人印象中的作为侵略者形象存在的日本人。程耳层坦言他认为日本人的侵略某种程度上影响了中国的罗曼蒂克，电影中日本人渡部的背叛，以及他对罗曼蒂克消亡的影响，体现出导演的战争观，同时也借由渡部这一形象，表达出对侵略者的控诉。

叙事

在电影《罗曼蒂克消亡史》中，导演完全打破了正常的叙事时间，采用了非线性叙事的办法。导演利用碎片化的结构模式，将故事分割成几个小的板块，通过剪辑的方式，采用插叙与倒叙相结合的叙事手法，使整部影片变得晦涩而烧脑。如影片中王妈在被杀害后，叙事时间跳回了三年之前；电影中的地点也在上海、重庆、香港等地之间不断切换。这种叙事上的跳跃与故事情节环环相扣，一定程度上也使观众的注意力更加集中。

导演有意打乱叙事时间，并不满足于简单讲述1934年一直到1945年这段时间的历史，而是打造出“程耳式”的历史故事，使得影片具有“史诗性”的叙事特征。该片并不追求宏大的叙事场面，而是在一个浪漫独特的光影世界中重现那个时代的风花雪月，影片中时代背景的真实感，更加强了这种历史感。

此外，电影在叙事中运用了“留白”的艺术手段，既拓展了电影的深度，同时也加强了电影的艺术表达。如电影中由杜江饰演的童子鸡一角，在从血泊之中逃脱出来后，与霍思燕饰演的妓女产生了感情。但影片最终并没有对这两人的结局给出一个清晰的交代，而是采用情节留白处理，任由观众自己想象。

拍摄风格

摄影师杜杰在电影《罗曼蒂克消亡史》中营造出简练、冷静的影像。在场景设计上，该片化繁为简，让场景中只保留下诸如空间造型和色彩的一些基本元素，使演员在场景中不会受到其他干扰。在镜头角度的考量上，该片选择让演员直面镜头，采取略微仰视的摄影机角度，使得观众与演员之间能形成一种直接的交流感。而考虑到节奏、时间、空间和演员的戏对该片的特殊意义，杜杰在电影中常常回避正反打，而是采用一镜到底的拍摄方式，在克制的镜头调度中表现出演员的情绪变化。该片的光效处理也同样简单化、朴素化，却同时又不失质感。影片中的光效基本遵循了自然主义光效的原则，拍摄画面之中会尽量出现光线的来源，尽力捕捉光线最原始的样子。

作者风格

如果从类型角度来定义本片，程耳称《罗曼蒂克消亡史》为“黑帮片”。然而该片中除了枪战等黑帮电影的元素之外，也存在着导演对黑帮电影的类型超越。电影中没有设置跌宕起伏的情节，而是通过罗曼蒂克的消失，将战争时代背景下的众生相展现出来。除此之外，电影中通过充满个性的叙事手法，将11年的故事进行分割与重组，叙事的复杂化增强了电影文本的开放性与观众的观赏趣味。在电影中对人性进行批判也是程耳一如既往的创作主题，而他对复杂人性的刻画也多通过对人物的塑造来体现。

影片还打破了黑帮片固有的混乱空间造型与快节奏剪辑。如电影《罗曼蒂克消亡史》中开头俯拍镜头中对称的空间布置与对称的摄影构图都体现出程耳对对称美学的偏爱；影片抒情缓慢的整体叙事节奏、克制的演员表演、简单化的场景布置也都消解了黑帮片中的节奏感。该片中抒情化的黑帮影像体现出了导演程耳的个人特色。

主要荣誉

发行与票房

2016年12月15日，电影《罗曼蒂克消亡史》在澳大利亚、新西兰等地首映，同年12月16日，电影《罗曼蒂克消亡史》在中国、美国上映。截止到2022年11月19日，该片在中国电影市场共获得票房1.23亿人民币，在全球范围内获得票房共1834万美元。

反响与评价

网站与评分

截至2023年5月，在豆瓣电影网站上，超过37万名观众对该片进行了评分，其中超过60%的观众给出了8分（4颗星）及以上的分数，影片最终平均分数为7.7分，好于88%的剧情片。在IMDb网站上，1700余名观众对该片进行了评分，最终平均分数为6.9分。

负面评价

1905电影网发布的影评认为该片中的乱序剪辑恰恰是导演想要阐述自己理解中的罗曼蒂克的一种风格化手法，只不过该手法在电影中的使用稍欠火候，多线交织的剧情设计显得比较单薄，而跳来跳去的时间线会让观众在观影上的快感降低不少。总体来看，影片无论是按正序讲述故事，还是将其拆开乱序讲述，剧情展开都较为中规中矩。

美国The Village Voice网站影评人Ren Jender评论道：该片中的大多数角色都在短时间内被杀害，因此在上海这个空旷的叙事空间内，很难找到能够支撑起故事的人物以及令人信服的故事情节。比如由章子怡饰演的小六一角，在渡部将她囚禁起来之前，观众无法从电影中准确获得她性感、有趣的人物背景。

正面评价

新浪新闻评价该片是一部和大多数院线电影不太一样的电影，它的风格无法被简单地界定为商业或者艺术，该片的表现手法极具实验性，在某些方面上甚至比艺术电影走得更远。在《罗曼蒂克消亡史》这整部电影中都有着难得的考究与姿态：镜头语言精致而具有风格化，细节处由包含着各种符号与隐喻，用音乐渲染出沉郁且暧昧的气氛，正如电影中一句台词所说的那样：“导演没打算让人看懂，这是一部艺术片，是拍给下个世纪的人看的。”

时光网评价电影《罗曼蒂克消亡史》上演了一出中国式《教父》，影片中的每一句台词、每一个角色都耐人寻味，利用非线性叙事，打造出一场情义爱欲的生死局。从战前的灯红酒绿到战后的残垣断壁，电影以精巧的拼贴叙事安排、恰到好处的音乐安排，展现出对人生与生死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