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观察：卡伦鲍尔将驾驶德国“新车”开向何方？

12月7日至8日，在德国汉堡召开的基民盟全国党代会上，克兰普-卡伦鲍尔(Annegret Kramp-Karrenbauer)以52%比48%险胜竞争对手梅尔茨，当选为新一任党主席。如不出意外，她将作为联盟党总理候选人参加2021年联邦议院选举，并很有可能当选为新任德国总理。卡伦鲍尔是Karrenbauer的汉语音译，其意思为“造车人”。后默克尔时代，卡伦鲍尔着意打造的德国“新车”将驶向何方？

这要从卡伦鲍尔有惊无险的胜选之路说起。卡伦鲍尔的胜选，折射了德国当前面临的困境。除了经济发展尚能差强人意外，德国可以说是内外交困、危机四伏、前途迷茫。朝野苦思而不得良策，在对德国未来的思考上逐步形成了两大无形阵营：即“稳定派”和“右转派”。卡伦鲍尔代表的政治理念是：稳定以及对现有政策和建制的“修补性坚持”。她以此战胜竞选对手——右翼势力代表梅尔茨，使得稳定的继承派处于上风。

不过，卡伦鲍尔却不见得会完全继承默克尔时代的对内政策。尽管二人政见相同，都坚持基民盟的三大根基：基督教福利、自由主义和守陈，都主张走“中间、包容、稳定”之路，而且卡伦鲍尔温和、坚定而务实的风格与默克尔神似，甚至有“小默克尔”之称。但是随着她的胜选，卡伦鲍尔对此的回应也日益清晰。在接受德国电视台采访时，她明确表示：必要时她也会不听总理的，“是好的就接着做”，“哪里需要改动，我们就改”，特别是在难民、国内安全和养老金政策方面。前车之覆，后车之鉴。看来，卡伦鲍尔这位新造车人深谙此道，她不会是个完完全全的“继承者”，而是会有自己的战略与战术。

卡伦鲍尔对治理基民盟有自己鲜明的主张。她响亮地提出，基民盟要成为“一个有勇气的党，不能总是胆怯地左右张望”；基民盟要团结一致，“没有什么保守或自由派联盟”，“这里只有一个基民盟”。胜选后她立即着手解决党的团结问题，并展示出宽广的胸怀。她把原先站在梅尔茨和施潘一边的齐米雅克（Ziemiak）任命为秘书长，把初选对手施潘选进了主席团，并准备重用她的决选对手梅尔茨。

先治党，后治国。如果卡伦鲍尔代表基民盟赢得2021年联邦议院大选，将如何执政和组阁？卡伦鲍尔担任萨尔州州长时，曾先后同绿党、自民党和社民党联合执政过，胜选后也获得了他们的祝贺和好评。心急的德国媒体大胆预测，2021年大选后，黑红联盟或牙买加联盟仍为组阁首选。

执政方面，卡伦鲍尔大学时攻读法律和政治学，她的弱项是经济与外交。所幸这却是默克尔的强项，卡伦鲍尔完全可以暂时继承，之后再加以“修补”。从经济上看，她曾重点谈论难民、数字化、住房、环保、基础设施建设、最低工资标准法案、保护工人福利和德国汽车业发展等问题。

在外交政策方面，卡伦鲍尔支持多边主义，强调德国必须确保一个强大的欧盟，要进一步改善并加强与法国的合作，继续执行对美方针，并预计美国总统特朗普的政策不会出现调整。她对华一向友好，显然会继续执行默克尔进一步发展与中国的全面战略伙伴关系，会继承甚至发展默克尔的淡化有关价值观方面的制约。人们当然更希望她能减少、甚至消除默克尔对中国经济快速增长、高科技迅猛发展和中国模式日益传播的担心，能够看到，中国的发展对德国是机遇，而不是威胁。

卡伦鲍尔的新车已经在基层领域徜徉了数十年。随着它的制造者当选党主席，这辆新车很可能将代表德国驶向全球，并进一步展现它的驾驶者的风采和应对困难、挑战重压的魄力。（作者系北京外国语大学德语系教授、博士生导师）